如果不是马庆的同事跟我讲,我根本不知道他公司在裁员降薪。
他同事的孩子上初三,我每周三晚上给他女儿上英语辅导课。
从前都是来家里,疫情期间只好以网课形式。
那天上完课,他问了下女儿的学习情况,顺道跟我哀叹:“马庆还没回来吧?”
我说:“是的,加班呢。”
他继续哀叹:“马庆跟你说了吧,我们公司最近裁员。”
我赶紧说:“嗯。”
事实上,马庆根本没和我说。
他继续吐槽:“要不说你们俩口子是真能吃苦,马庆说你现在从老师变女主播,累到嗓子发炎,这个老马啊,可真拼,看着公司降薪了,居然白天上班,晚上送外卖。”
我不记得他还说了什么,只是想着马庆一个做广告设计出身的,去送外卖,心里钝疼钝疼的。
快到九点了,我戴上口罩去楼下超市买了一提啤酒。
往家走时,刚好看见马庆背着女儿回来。
女儿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。
我追上去,说:“这么晚了,她在奶奶家哭两声也就睡了,你何必还跑那么远接呢。“
马庆说:“我哪舍得让她哭,一脚油门的事。”
“那你忙就让我去接呗。”
“非常时期,还是我一个人出门吧,话说,你怎么出来啦?”马庆的语气里带着责备。
我举起手里的啤酒,朝他挤眉弄眼:“最近太累了,咱哥俩喝点。”
那晚,我们喝完了六罐啤酒,不多不少,感觉恰到好处。
马庆说:“前几天你不是把我的酒都倒了?今天怎么主动跟我喝?”
我说:“那些天你是闲得买醉,那叫酗酒,现在,咱是忙里偷闲的微醺,这是解压。”
马庆摸摸我的头,说了一个金句:“偷闲就像偷情,妙就妙在一个偷字,如果不是偷来的,也就觉得无聊了。”
此语一出,我顿时又找到了当初那个令我心动的男人。
永远举重若轻,幽默感一直在线。
降薪后兼职做外卖小哥的马庆,周末也不休息。
那个周六,我刚好没课,便陪他一起接单。
看着他一路小跑地上楼,心里很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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